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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翔:跟著我的愛人上戰(zhàn)場

大唐陜西新能源公司發(fā)布時間:2022-01-18 12:35:03

  “馬翔請求歸隊!”

  馬翔又一次鏗鏘地喊出這句請求,依然是那么神圣那么激情那么義無反顧。當了十六年兵,這句標準的報告聲音,已經(jīng)牢牢融入了一個戰(zhàn)士的軍魂,這句代表忠誠代表誓言的簡單話語,此刻的馬翔毫不猶豫地表達出來,無疑是一個老戰(zhàn)士的標準動作。

 “你不會又是騙我吧?”

  這是句埋怨,馬翔得到的回答不是那句期望得到的贊許----“批準入列”,他要請求的人,也不是部隊首長,而是他朝思暮想的愛人。這句似乎在確證的質(zhì)疑聲,讓馬翔一下子意識到,自己已褪去了軍裝。跟著這句質(zhì)疑的,又是一連串質(zhì)疑,“爸爸爸爸你不會又是騙我吧……”一句接一句,先是男孩子的聲音,后是女孩子的聲音,孩子們的渴望,回回都把妻子的輕聲細語淹沒了。

  曾經(jīng)十六年的軍營日子,這句“請求歸隊”,馬翔總是提前默默準備了千百遍。部隊在南疆,一次一次,探親假總是比手榴彈的燃爆還短暫,每次假期開始到結束,都像是自己親手投出然后拉線然后等待爆裂的那個瞬間,他擁有的,就是這空間交換的“幾秒鐘”。所以,每到假期結束的日子,馬翔就得提前籌措這句“請求歸隊”,他必須攢足勇氣,向部隊首長的入列報告,他得背著妻子發(fā)出來,他最害怕身后,那比爆炸還震撼的靜默。相見時難別亦難,最后那刻的割舍苦痛已經(jīng)復現(xiàn)過多少次。如今,再不用忍受那種分別的哀怨了,他已經(jīng)轉(zhuǎn)業(yè),已經(jīng)再不需要向部隊首長重復這句標準語句。誰知道剛才什么念頭,馬翔竟然又一次用了這句口令,他顯然只是想小幽一默,他渴望箭一般飛回現(xiàn)在的隊列——遠在寶雞的家。

  十六年,從那一刻胸帶紅花在喧鬧的鑼鼓聲中奔赴軍營,他就怕這種靜默。第一次,是幾乎難以覺察的啜泣聲,然后女友堅定地自己遏制住了。那是個堅強的姑娘,送行那一刻,她遠遠的站著,她羞赧地忍住了拉拉扯扯的動作,她遠遠地目送,目送過來長長的目光,誰想這目光太韌性,一下子就扯了幾千里。那一直在背后若有若無的感覺,像風箏的脊梁骨綴著的一根線,讓他不敢扭身看一眼。其實,他哪里能想到,那根線的另一端,根本不知道他會把這根線拉扯到哪里去了,保密這個詞,是軍人特有的。

  這根線一扯就是十六年,一年一年,線的那頭,角色在變幻,先是他的女友,后來換成了他的愛人,再后來換成了他的妻子,再后來,換成了他孩子的媽……這十六年,在軍營中,他也從一個青澀小伙子,一步步成長起來,列兵,上等兵,下士,中士,上士,四級軍士長,榮譽一個個擒獲到手:紅旗車駕駛員2次,優(yōu)秀士兵4次,旅嘉獎和營嘉獎各一次等多個殊榮,并榮立三等功一次。

  思念是軍營的奢侈品,每每這樣偷偷思念時候,他不經(jīng)意地發(fā)現(xiàn),他的那些小戰(zhàn)友,當然還沒有這樣的奢侈哪。他能回報這種奢侈的,無非就是苦練殺敵本領,他暗地里得意,在每天晚上趴在床頭蒙著被子,守著軍紀的底線,匯報一聲:“青青,出車任務完成已經(jīng)平安回來。”這種匯報太平常了,但也絕不平常,別人的匯報,是當著面,是守在餐桌前,是孩子簇擁在懷里的匯報,而他的匯報,是順著那根線,穿山越嶺行走千里的傳輸。話語內(nèi)容瑣碎的不能再瑣碎,關愛問候糾結得一塌糊涂。

  也就是這種慰藉,讓手機那頭的擔心成了幸福。當然,還有更幸福的事,那一天,馬翔心血來潮調(diào)換了語氣,那是他第一次用這個小伎倆:“報告!馬翔請求歸隊!”手機中陷入迷亂:“你說什么?”

  “我們首長批準了探親假”。

  那一瞬,傳來鮮見的啜泣聲。這一回,馬翔不用擔心,他一直候著那長長的靜默,沒有一個字,但恰是千言萬語,字字都是淚花,那種幸福的花兒,開了個滿懷。不幾天,一頭是歸心似箭,一頭是望眼欲穿,在寶雞那個車站,在耳邊,很近很近的距離,一句贊許:“歡迎老公歸隊!”

  這一次,歸隊的請求全然已經(jīng)變換,脫了軍裝,轉(zhuǎn)業(yè)到大唐陜西新能源公司第三中心風場。2021年4月19日,從報到到上班還沒幾天,一紙命令,馬翔風塵仆仆從關中平原的陜西澄城縣奔赴千里外的淮河平原技術培訓。

  轉(zhuǎn)業(yè)以前,在軍營里的專業(yè)技能已經(jīng)完全不適應新崗位的要求,隊列、投彈、射擊、駕駛、火箭、導彈……這些原本自己頂呱呱的專業(yè)技能,收獲了多少榮譽和風光,“部隊大大小小的車,沒有我們馬班長玩不轉(zhuǎn)的”,這句莫大的贊揚,他一直小心呵護著。

  進了大唐集團這個電力行業(yè)的領頭軍團,突然接觸到全新的東西,馬翔一時難以招架。培訓,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必須把握住,馬翔暗暗使勁。一去就是半年,180天的培訓學習愣是讓人褪了一層皮,但辛苦換來的知識積累,無疑讓自己又擁有了一件件全新的武器。轉(zhuǎn)眼就要結業(yè)了,馬翔靜候高鐵票上標注的那個時間。

  “馬翔請求歸隊!”當天呼出那句喜悅,應該是傍晚7點,“真的真的,24號晚上準時到,我已經(jīng)訂好了車票,”馬翔信誓旦旦。然而,僅僅半小時后,一切都改變了,因為那個日子是2021年12月18日。

  這必將成為這個家庭刻骨銘心的時刻,就在愛人接完電話浸在幸福的沉醉中,晚7點半,又一個電話急匆匆打來:“李青青,我代表院里通知你,立即收拾簡單衣物和洗漱用品,八點集合馳援西安!”

  這是作戰(zhàn)命令!李青青愣了足足有幾秒鐘,馬上飛快的運轉(zhuǎn)起來,她把公公婆婆兩個孩子召集過來,強摁著莫大的焦急宣布,這是這個女人自來到這個家庭唯一大聲說話的一次:“我們院現(xiàn)在要馳援西安!”大家都怔住了,但很快就清楚了事情的不可阻擋。雖然這個可能性大家都在心里推演過多次,但沒想到這個時刻到來時,依然是巨大的沖擊波。半小時后,李青青拎起箱包沖進夜色中,一家人的目光照得那個背影無比明亮。

  對于這個平平常常的家庭,在歷經(jīng)自2020年以來,新冠疫情一輪又一輪肆虐,他們早已推想過種種可能,必須接受這個殘酷時分。二老太清楚了,像兒子馬翔一樣,這個女孩陽光向上,喜歡朗誦、主持,喜歡寫作,在工作上又有扎實的理論知識和熟練的專業(yè)技能,作為手術室主管護師,十年如一日奮戰(zhàn)在無影燈下,獻給了雖孤燥無味但她卻鐘愛的職業(yè)。她永遠充滿活力,聽單位人??洌?ldquo;小青青一旦工作起來,就打了雞血一般能量滿滿。”

  兒子兒媳是同學是同桌,兩人的姻緣顯然是性格注定——陽光、正能量!在這個時刻,兒媳的決定,不僅不能阻止,而且必須支持!二老明白, 那座千年古城需要她,那里正在爆發(fā)的“槍林彈雨”,依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回避。然而,叮囑點什么呢?一切的語言都是多余的,二老只能選擇沉默,這也是一個中國家庭在大疫情的時代背景下,最默默最堅定的支持。

  就差6天,謀劃已久的相聚卻變成了措不急防的別離,事情的巨變讓馬翔回家團聚的渴望瞬間變成對一個人的擔心,那種擔心是他第一次真正不得不選擇的嘗試,心提到嗓子眼,摁不住,說不出。在此以前,多年戍邊,擔心的主體不是他,而是自己的愛人,而這一瞬間,卻來了個角色轉(zhuǎn)變,自己褪去軍裝成了軍屬,而白衣戰(zhàn)士的愛人卻要奔赴戰(zhàn)場。

  從一個被遙遠的愛人牽掛的戰(zhàn)士,一剎那成了牽掛戰(zhàn)士的丈夫,那種擔心力重千鈞,壓得自己呼吸不出來。這一刻,他才感受到,擔心是種什么滋味。軍營里錘煉的勇武、剛毅,在一次次戰(zhàn)斗任務中自己從不知什么是畏懼,可從新聞中,看著一隊隊白衣戰(zhàn)士馳援疫情越來越嚴峻的古城,那場戰(zhàn)斗,越來越激烈,他幾乎能看見柔弱的妻子一次次投身槍林彈雨中!畫面外,馬翔第一次發(fā)現(xiàn),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還有脆弱的一面。

  怎么能不擔心呢?他清楚妻子從小就有嚴重的暈車癥,那年她到部隊探親,因為暈車,躺在臥鋪上整整二十多個小時,不敢吃不敢喝,連眼睛都不敢睜??墒沁@次,連夜乘車,對于那個心愛的人,該又是一種怎么痛苦的煎熬?

  他的擔心不差毫厘,就在他日夜擔心的每個瞬間,妻子正是完成一個站點又乘疾馳的救護車去下一個站點投入戰(zhàn)斗。她的崗位在流動點,有天,她乘出租車連續(xù)去了四個點位,強忍著暈車的不適,堅持到全部任務的完成,就在脫下防護服那一刻,肚子里翻江倒海噴涌出來,嘔吐之后又是全身顫抖,汗水、眼淚、鼻涕……混在一起,那個天使般的人兒陷入了狼狽之中……

  一連十多天,天天出去,天天吐……當嘔吐成了一種習慣了,領導、同事再也沒人勸她撤下來休息了。有個不明就理的人悄悄地說,這姑娘這么犟?可她哪里是犟,她不是鋼鐵之軀,她怎么能不明白歲月靜好?就在出發(fā)前,她的心愿就是再翹盼一周,著著實實享受一次別人家每個日子都能享受的團聚。可對于這個家庭,多少年了,聚少離多,別人簡簡單單的廝守,在他們就是無比奢侈幸福,好在她早已習慣。此刻,在這急需醫(yī)務人員的古城,有多少人等待她的到來,丈夫與病人之間,她只有一種抉擇,她必須替更多家庭負重前行,那是善良被災難逼迫出來的勇敢,是信念與忠誠篤行的無私,是黨員這個稱謂不容蒙塵的使命。

  這段日子的一切,馬翔也只是依靠斷斷續(xù)續(xù)的信息才拼貼出來愛人的影像。隨后的信息零零碎碎,嚴格遵守戰(zhàn)時紀律的自律,李青青每次只發(fā)來只言片語,有時候發(fā)來幾張照片,根本看不清面容,防護服下的人幾乎分不清高低胖瘦,好在背部用記號筆急速書寫的名字讓馬翔能斷定,這是自己的愛人!順著名字的部位往上搜尋,依稀是那張美麗的臉,但一層有機玻璃殼,凝結滿了霧,愛人在戰(zhàn)斗,疲勞讓她呼出的氣流彌漫著防護面罩。不過,這已經(jīng)知足了,因為,發(fā)來的照片說明,愛人平安。

  馬翔永生難忘,2021年12月24日,他逃掉培訓班同學分別的喧囂,悄悄踏上G2685次列車,隴海線穿過西安境的十多分鐘,他把頭粘到車窗上,寒冬的玻璃并沒有降低他的灼熱,眼淚“嘩嘩”直流,他的心一個勁兒升溫:

……

  我要沿著這條細長的小路

  跟著我的愛人上戰(zhàn)場

  紛雪花掩蓋了他的足跡

   沒有腳步?jīng)]有歌聲

   在那一片寬廣銀色的原野上

  只有一條小路孤零零

   只有一條小路孤零零

   他在冒著槍林彈雨的危險

   實在叫我心中掛牽

   我要變成一只伶俐的小鳥

   飛到愛人身邊

   陪伴他伴著戰(zhàn)場的硝煙”
  ……

  這首歌妻子喜歡,在他保家衛(wèi)國的那些年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哼唱,而此刻,他一遍遍唱起,白衣戰(zhàn)士的愛人就在車窗外古城的某個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自己能做的,就是祈愿。

  傍晚到家,說好的接站已經(jīng)化為泡影,孤零零的背著行李輾轉(zhuǎn)到家,孩子撲上來擁抱,熱烈中少了什么,父母溫暖的問候小心翼翼,電視沒人換臺,畫面偶然露出古城,一家人緊盯著,馬翔趕緊扭過頭找點事做。

  遠不止此,古城依然傳來一波一波的消息,西安、咸陽、延安、渭南……病例數(shù)字一直在攀升,更嚴峻的消息是,核酸篩查的密度不斷增加,連馬翔的工作單位都一天比一天緊,等愛人回來,到底是什么時候,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而自己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躲避在家里。當把這個念頭告訴父母時候,父母贊許的目光讓他鼻子一酸。

  他立馬撥通了電話:“場長,單位能忙過來不,我想結束休假,回來上班。”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說:“啊?你才休了四天假哪,哦對了,最近形勢你也知道,咱們大唐集團是防疫保供電單位,公司領導反復強調(diào),保供電是政治任務,咱鐵莊風場現(xiàn)在就是缺人哪,安里、故現(xiàn)兩個光伏項目陸續(xù)投產(chǎn),人員實在周轉(zhuǎn)不過來,光伏站上原本應輪休的幾個人連續(xù)兩個多月值班沒法休假,單位真需要你,但你能離開嗎,家里能安頓好嗎,要命的是,因為疫情影響,澄城縣境封控,鄰縣蒲城也有了病例,高速、鐵路、甚至國道都暫時不能進入,公司正在協(xié)調(diào),你得再等等!當然,剛剛接到咱們大唐新能源公司要求黨員下沉社區(qū),支援防控一線的通知,你看看家里能放開不,要是暫時回不來,就在當?shù)赝度敕酪吖ぷ髦校@也是咱們大唐人每逢國家大事都義不容辭的社會擔當!”

  “啊……!”

  古城西安是這個省的心臟,千萬人口讓省內(nèi)的每個城市與這個大都市緊密地關聯(lián),尤其是疫情,很快就波及到了寶雞下轄的小城鳳翔,鳳翔的大大小小村子也都積極響應疫情防控命令行動起來。鳳翔縣柳林鎮(zhèn)這個叫六冢的村子也不例外,這是馬翔的家鄉(xiāng)。這是個有8個村民小組的大村子,889戶,3547人口,村子的人也像大多數(shù)村莊一樣,明顯的老齡化,封控的區(qū)域巷道眾多,要做的事更多,宣傳號召、制作標語、搭設帳篷、建立防疫卡點,村子能動的人都發(fā)動起來,一些老胳膊老腿的干起活實在不利落,

  馬翔一下子明白起來,六冢村就是戰(zhàn)場,一個有十六年軍齡的老兵,一個十二年黨齡的老黨員,他明白了場長說的大唐員工的擔當是一種什么分量,這一個個榮譽的標簽就是命令,沖進戰(zhàn)場是唯一選擇,躲避戰(zhàn)斗可就是逃兵!

  他立刻跑去找到村書記王虎軍,書記高興地合不攏嘴:“好娃哩,咱們正缺人那,趕緊來。”轉(zhuǎn)身就給村長馬富卯指示:“你趕緊安排馬翔去防疫卡點,翔娃這真是救火哪!”

  防疫卡點事無巨細,這個老兵的身體素質(zhì)軍事素質(zhì)和政治素質(zhì)馬上凸顯出來,刷標語,搬桌子,拉繩子,布警戒線……甚至連登記這樣的簡單事情,大家都一再推馬翔上手,因為平常抓農(nóng)具的手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馬翔一出手,大家都不好意思再亮相了。不幾天,馬翔發(fā)現(xiàn),更嚴峻的問題來了,村里本來就沒有多少資金積累,長時間的投入,書記村長能拿的家底已經(jīng)捉襟見肘了,馬翔悄悄地掏出兜里僅存的五百元錢。這一年,自己是培訓崗位,收入比較低。五百元買了方便面、瓶裝水等已經(jīng)所剩無幾,戰(zhàn)斗還在持續(xù),馬翔一急,就給一個發(fā)小撥通了電話,當他遮遮掩掩說出這個事情后,發(fā)小大腿一拍:“這算什么事,咱們都是六冢村人,誰敢不出手!”不一會,一大堆發(fā)小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盒子來了,一大批物資送到了防疫卡點。

  2022年1月3日,場長的電話來了,在意料之中:“咱們這幾天對縣上防控政策反復研究,經(jīng)過多方溝通,鎮(zhèn)政府已經(jīng)同意你進入縣境,但一定要按防疫檢查,核酸、行程碼、健康碼,還有,14天不能有西安等高、中風險區(qū)經(jīng)歷,就這些政策,你要是能脫得開身,為防夜長夢多情況再變好,能盡快上班最好。”

  馬翔突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大唐陜西公司防疫和保電任務同樣嚴峻,要回去上班,可怎么給老書記說呢?

  這心思自然瞞不住,沒想到老書記早就心里有數(shù),“翔娃,你這事是大事啊,西安那么多人在打仗,可不敢斷電!再說,你這幾天幫村上大忙了,整個防疫事情已經(jīng)鋪排到位,走入正軌了,這幾天陸陸續(xù)續(xù)回來的人都能派上用場了,人手夠著呢!”

  1月4日,背上行囊,馬翔不敢扭頭,他怕父母落淚,怕孩子落淚,要命的是,馬翔自己都忍不住眼淚。下午五點登上寶雞直達大荔的D2568次動車,傍晚時,車又經(jīng)過古城西安境,這珍貴的十分鐘,怎么能放過,馬翔依然把頭貼在玻璃上,霜花掛在眼前,他只能從零落的孔隙中遙望,遠方有燈火明明滅滅,他幻想李青青就在目光的最模糊處的那盞路燈下。燈光瞬間就遠去了,夜色冰冷地遮住了一切,他依然一無所獲,內(nèi)心也漸漸冷卻下來。

  突然,空曠的車廂有了歌聲,誰在玩抖音,歌詞句句暖心:

  ……

  我吹過你吹過的風

   這算不算相擁

   我走過你走過的路

   這算不算相逢
  ……

   晚7時許,天已經(jīng)黑透,出了高鐵站,顯然還在疫情封控,還是沒有能從大荔過境到澄城的車,只有輛出租車說了半天才同意去但只能送到交界處,要價50元。馬翔顧不得許多,趕緊拉開車門。到了大荔縣出境處,查碼、查核酸、然后放行,可還有很長一段陡坡的路,才能到澄城縣的防疫卡點,兩個防疫卡點竟然距離這么遠?只能步行了,一路上坡,箱包沉得拖起來像拖石頭,拖拽著走了很久才見了燈光,是澄城啦,這久違了的城市,闊別191天,這個大唐新兵終于入列了。

  看著遠處招手的人,馬翔一個軍人姿勢:

  “場長,馬翔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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